教室内一片安静，格蕾丝陷入冥想，试图继续同调练习。时光属性的魔力不断聚集，空间产生了小范围波动，散发出湮灭气息。青年摇了摇头，抬手一个术式消去时空裂缝。时光粉尘委落在地上，再至逝去。
墙上的八个空荡荡的肖像框开始晃动。最右边的一个相框忽然开始轻微摇晃，一张宁静超然的脸庞出现出现在相框中，黑瞳闪烁，中年人与青年的目光交错，互相打量对方。中年人的目光瞥到少女，一瞬，本应泰然的目光却多了一分温柔。
望着相框里的身影，青年怔了一会儿，挤出字词，勉凑一句：“我完全没有料到您会作为代表与我谈判，陛下。”
“她是康茂德的孙女。”马可·奥勒留淡淡地答道。
青年看着低头享受片刻沉思时光的君王，喃喃道：“你们可真是一帮无趣的家伙。”
中年人沉默了一会儿，认真地答道：“或许只有我吧。”
青年一时有些语塞，停顿了一会儿，正坐在长椅上，倚着墙：“好吧，我们直奔主题。你们交易的筹码为何物？”
马可·奥勒留转头，望着依旧陷于冥想的少女，柔和的言语在房间里回响：“帮助她复兴王国，教会她君王的担当。而她的一切都属于你，血族。”
青年脸色较之前更加阴沉，“您看得到这被诅咒之血吗？”语调已有些上扬，透着惊讶。
马可•奥勒留并未否认。青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，已然藏不住他心中的烦躁，沙哑的声音无法遮掩他的疲倦，“真实之眼？”
马可•奥勒留仅是点了点头。
青年望向那位皇帝的眼神里混杂着复杂的情感。
“压制血脉的秘法。”平淡的话语仿佛有无穷的魔力吸引着青年。马可·奥勒留的眼神由轻柔转为犀利，“这是附加的筹码，但我另有一个要求，我想与她单独谈谈。”马可·奥勒留的视线转而投向少女，他着重强调了单独这个词。
……
奥勒留静静地看着格蕾丝，在她的脸庞上养父以及福斯蒂娜的痕迹。少女自冥想中苏醒，视野中那位中年男子，曾无数次在皇室回廊、传说故事和祖父回忆见闻他的形象，情不自禁，脱口而出：“曾祖父。”她并不吃惊会与他谈话，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，只是第一次单独与最崇拜的人谈话。
亚平宁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之一开口了：“是叫格蕾丝吗，康茂德的孙女？”温和的言语令人如沐春风。
“嗯！”少女点了点头，仰望着那位先祖。纵使自傲自满至极点的祖父也发自内心地敬重他的父亲。温热的泪滴落了，身体中相同的血脉沸腾着。
“康茂德是怎么死?王国是如何灭亡?你的愿景为何？”那张超然的脸庞闪过一丝悲伤，垂首问了三个问题。
少女愣了半晌，以 “祖父与自西西里入侵王国的天灾卡尔(Ker)激战后负重伤，之后遭人行刺谋杀。西方与血精灵的战局失控，罗慕洛在血精灵和天灾的夹攻下沦陷了。”少女黯然的神情撕裂马可·奥勒留的心中的伤疤。
少女沉默了一会儿，自齿间挤出一个有一个词汇，“复国！复国！复国！”她仰望着冰蓝色的天花板，声音夹杂着茫然但却坚定：“我不知道复国的路有多么艰辛，但我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达到目标。”
沉闷的气氛笼罩着教室，马可·奥勒留用惊叹的眼神打量着少女：“不愧是血管里铭刻着安东尼这个姓氏的孩子。”但他的心中却百味杂陈。
温和而又严肃的的声音在格蕾丝耳边响起：“纵使是是繁盛一时的尼尼微也终无法逃脱在黄昏时毁灭的命运。”他顿了顿，说：“协议以已达成了。所谓国家，必定会自昌盛走向衰亡，只是所经历的时间长短有差异罢了。就我个人而言，你的生命续存应高于复国。”
望着眼前的少女，马可仿佛看到少女的未来，活在无止境的战场争中，为怨灵所缠绕。他的眉间多了一丝忧愁。
静寂的气息散落弥漫在空气中，墙上的相框中已无昔日帝王的身影，只留下少女静坐在长椅上，低喃：“复国吗？或许只是个浮华之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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